墨江,这个坐落在阿墨江畔与层层叠叠的茶山包围之中的小城,知道的人或许不是很多。它不是美人如花,隔在缥缈的云端;也不是皎洁明月,落入澄清的水中;而是一团热烈的火焰散落在北回归线上,灵动在双子星中,墨江的时光不紧不慢地泡在普洱茶里,流淌在美酒与歌声中。
北纬23度26分,这条神奇的纬线,从墨江穿城而过,把墨江划分为两个温度带,一边叫温带,另一边叫热带。这条被叫做北回归线的纬度线,颠覆了立竿见影的定势思维,太阳运行至此便会转身,墨江因此得名“回归之城”和“太阳转身的地方”。北回归线力所能及地给了墨江这座小城所有的神奇与浪漫,从此墨江的日月星辰,风物景致,乃至风俗人情都因了它的存在而独具魅力。墨江的一切似乎都与北回归线和日月星辰有关。北回归线标志园、太阳广场、月亮广场、甚至印着太阳神阿波罗名字的餐具,无一不诉说着独特浪漫的宇宙情怀。我想,在无数个月明星稀,虫鸟齐鸣的夜晚,黝黑健壮的呀哟(哈尼语,译为小伙子)就这样在虫鸟的伴奏声中,唱着悠扬婉转的情歌,踏过一排排别致的土基房顶,与心爱的呀咪(哈尼语,译为小姑娘)诉说着绵绵恋情,仿佛以明月清风为媒,哪怕人生百转千回,也不能抹去这段缘分。
始终相信,与墨江的相遇是命定的因果,来的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转身过后便再也无法相忘。那段飞扬的青春遗忘在墨江,尽管烟云事散,时光流转,仍会不经意间忆起那段芳菲的流年,那座热情的小城。
墨江的热情,不仅因了它清透明朗的蓝天白云下总透出紫外线极强的灼热阳光,更因了那个从哀牢山梯田文明中走来的热情而充满魅力的少数民族。这个民族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哈尼。哈尼族有八个支系,各个支系有自己的语言和服饰。哈尼族只有语言而没有文字确是一种遗憾,但这并不影响哈尼文化的繁衍与传承。把哀牢山博大胸怀与层层叠叠的梯田柔情融入了灵魂的哈尼人民用他们的热情,煮一盏幽香的普洱茶,酿一杯浓郁的小锅酒,唱一曲深情的敬酒歌,曾几何时温暖了不知多少来去匆匆的过客。来到这里,便可相忘于江湖,丢掉纷纷扰扰的过往,把豪情倾入杯中,一饮而尽。纵使沉醉不知归路,也无论今宵酒醒何处。
行走在墨江的大街小巷,不经意抬头兴许就会看见两张甚至几张长相及其相似的脸庞。那不是整容的杰作,而是双子星的特征。墨江这座不大的县城却是世界上双胞胎出生率最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双胞胎密集降生于墨江,但双胞胎的传奇与双子星文化却成了墨江的名片。每年5月1日这一天,世界各地的双子星会在墨江聚集,举行盛大的国际双胞节暨哈尼太阳节庆典。来过墨江的人,若没有亲自体验过国际双胞节的盛况该是一种莫大的遗憾。双子星亲手栽种的双胞树年年在北回归线标志园里尽情生长,从容享受着墨江如春的四季。承载着故事的双胞胎同心锁有的已锈迹斑斑,有的还泛着明亮的光泽,每一把都连着一对双子星锁着双胞情。双胞花车游行、集体婚礼、抹泥黑(将一种用颜料调制成的像锅底灰一样的黑泥涂抹到别人脸上表示祝福)、长街宴、双子星才艺秀连同反复吟唱的欢快的哈尼民族歌曲《车阿迷车》都带给慕名而来的客人妙曼无尽的风情。双胞庆典的每一项活动都蛊惑着你的热情,纵然你还有无法搁下的心事,抑或习惯于淡泊宁静,都无法抗拒它的魅惑,唤醒你身体里所有的热情去尽情体验这无需言说的韵味。
我曾想过用一生作赌注,相忘江湖,老在墨江。可红尘百媚,终究这样选择了离去。饮一杯佳酿与墨江作别,友人与学生留人的目光和离别的泪水令我感动。
我将最美的青春留在了墨江,离去的伤感已不重要,只为这曾经的拥有。留几许难舍的情愫,剪一段温馨的记忆,一往情深,我会将它永久珍藏。
(注:作者曾于2007年本科毕业后到墨江县第二中学支教。2012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回到母校水富一中任教。)